一杯江月

风起神都 19 启程

19.启程

 

百里府门外停着的是小枣子拉着的马车,百里弘毅正要上车,余光却发现旁边的小巷里停着辆漆黑的马车,十分不起眼。百里弘毅顿了顿,侧身让高秉烛先上车,自己转身进了小巷。

车上,李译忱闭着眼哼着小曲,修长的手指在面具上打着节拍,感受到了百里弘毅上车的动静才缓缓地睁开眼,瞥了他一眼。

“你要随行,我可是废了大力气,才让陛下同意了。你此去就稍稍往内卫身后站站,全须全尾的给我回来。”

百里弘毅在李译忱右手侧做的四平八稳,丝毫不觉得麻烦了他,让李译忱看了只觉得心塞,颇不耐烦的冲百里弘毅手边的小匣子扬了扬下巴。

“太清聚灵丹是没有了,这盒回春丹你就带着吧,随你喂什么阿猫阿狗的……”说到这,李译忱忽然想起什么,“说起来,你带回来那只猫……”

“咳——”百里弘毅觉得嗓子一紧,咳了一声,理着衣服下摆道:“不过是只略通人性的小猫儿罢了。”

李译忱见他眼神飘忽不敢与自己对视,就知道这人心虚得紧,但神都总归是在联昉的眼皮子底下,倒也不怕一只小诡异翻出天来。

“呵,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,这趟回来去给它领个灵兽的牌子。走吧,别让内卫等着。”

君子生非异也,善假于物也,人族在与诡异斗,但有时也会驯养一些诡异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,虽然类别五花八门,但都被统称为灵兽。只是灵兽必须在联昉登记造册,领了牌子,走在路上才不会被捕杀,驯养人也不会被流放到不良井。一般领灵兽牌需要通过联昉的幻境试炼,但李译忱这意思,是可以直接去领了。省了这道麻烦,百里弘毅想了想,拱手行了一礼,就抱着盒子下车去了。

直到小枣子拉着车走远了,李译忱才幽幽开口道:“我替他求了陛下的允可,送了他一匣子三阳回春丹,还免了他的幻境试炼,就得了他一礼?”

安白檀抱到站在车旁,存在感低得可怜,听到郎君的质问,只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上前驾马回联昉了。这时候的郎君是不需要劝的,越劝越来劲,但下次还会接着送好东西……没意思,真的没意思!

 

 

百里延目送百里弘毅的马车走远后,回到书房,展开了一副堪舆图。他是工部尚书,天堂的建造由他一手掌控,同时全国上下需要大动土木的,都需要呈递给他,由他核验过后,交由女帝过目。但同时,女帝也会下令建设,由他分派下去。

此时,他面前的堪舆图上,就用朱砂墨标注出了自他上任后,所有女帝交付下来的任务。图中红点错落,乍看并无什么。

百里延看了许久,才深吸了一口气,挽袖提笔,在堪舆图上画了起来。他画得一气呵成,仿佛已经在心中描摹了无数遍。一张白底墨画的堪舆图,仿佛一张白纸,任他挥洒。也许是一炷香,又或许只有半刻钟,百里延停笔,看着图上新出现的红色图案,眉头再难松开。枯坐许久之后,他收起了堪舆图,转而展开纸张,写道:“臣启:……”

明明时近正午,可屋外却有乌云纷至沓来,沉沉地压在人心上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 

 

建春门外,武思月率内卫一众抵达,李北七看着武思月欲言又止,止又欲言。可惜武思月望着建春门,对他这副情态一无所知。李北七想说的话说不出来,憋得满脸通红,垂头暗骂自己嘴笨,却听到武思月的笑声,抬头果然是武思月冲自己笑得促狭。

李北七闭了闭眼正要开口,武思月急忙打断他:“好好好,我不笑了嘛。但你这样真的很好笑哈哈哈!”口口声声说不笑的人,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。李北七在武思月面前这样想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,武思月不是第一次见了,可还是忍不住,直到李北七举起拳头她才捂着嘴用眼睛示意自己保证不会再笑了。

“哎呀李北七,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但是我现在回去也要被兄长骂,还不如出去做出些成绩来,好将功赎罪让他少骂我两句。而且我不是把你也带出来了吗,放心,我可是很有分寸的!”武思月止住了笑,正色道。

李北七想劝她回去跟奉御郎认错的话,被她堵了回来,只好叹了口气,认命上了武思月的贼船,总归自己在,就是死也会护着她的。

两人谈话间,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,见到他们站在那,驾车的申非勒住了马,跳下来拱手道:“可是月华君,北斗君?”

武思月和李北七早见他驾车过来,武思月上前两步道:“正是,车内可是百里二郎?”

百里弘毅从马车中出来,站定后也是冲二人分别拱手:“月华君,北斗君。”

武思月正要说话,却见那车里又跳下一人。这人头戴幞头,剑眉入鬓,鼻梁高挺,刚一下车一双鹰眼环视众人,但最奇怪的是他虽穿的是用料考究的澜袍,看上去却皱巴巴的,不知在车里做了什么。一时间,武思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跃。

“在下高秉烛。”高秉烛笑了一下,也是拱手,却只介绍自己,并不同武思月二人打招呼,还凑到百里弘毅身边小声说道,“你这买的什么衣服?穿得我浑身难受。”

偏偏他身边的人也是个没有礼数常识的,也就没有纠正他。李北七有些不悦,武思月倒不在意,她也听兄长说了这人,曾经因为叛出不良井被通缉,却蛰伏五年,掀开了泗水村的屏障。

“如此,人便到齐了罢?那不如尽早出发?”武思月在外人面前很是一副精练能干的模样,李北七站在她右后,不言不语地守着她。

百里弘毅低头从怀里掏出一本黄历,翻了一下道:“该启程了,只是大约要在路上淋雨了。”说着他又掏出一叠符篆,递给武思月,“这是避水符。”

他拿出的是联昉在某次的诡异事件中发现的一本黄历,此物是不知名的规则凝结,即使撕下它的某页,甚至将其完全损毁,也会在第二天重新凝现,且永远只有三页纸,联昉称之为小三张。而它唯一的作用,就是可以看从此刻往后的三个时辰内的天气,之前百里弘毅想要研究一下能否复制其中规则,福泽农事,就将此物带在了身上。

其实若是只有内卫,他们骑着追风踏云驹,是可以赶到泗水村避雨的,但百里家驾车的不过是赤电驹——光名字就少了人家两个字,自然是比不上人家的速度,内卫要照顾他们的速度,自然免不了淋雨。

武思月虽然身处内卫,但符篆也不是一叠一叠拿的,难得有机会,她也没有忸怩,接过符篆就让李北七分发给兄弟们,对百里弘毅拱手道:“谢过百里二郎了,三位上车吧,我们开路断后,到了泗水村,还要有劳三位协助我们探查。”

众人各归其位,一行人浩荡而沉默地踏上了前往泗水村的道路。

乌云愈沉,远远看着,天地仿佛一张巨口,而这一队人就是无知无觉走进其中的可悲祭品。

 

百里延还在写着,屋外,狂风四起,将院中的树吹得胡乱挥舞枝干。风暴之中,即使是能够为小树遮风避雨的大树,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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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来想去还是把上一章末尾的“侠者”改成了“武者”,侠者是我最后想要糕饼成为的人,现在的他可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者,可以是托身白刃里,杀人红尘中的刺客,但确实算不得侠,他只是一个复仇者,还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为侠。我对这个故事有完整的构架,但是总是败给懒惰,深深鞠躬了。但是会努力把这个故事呈现出来的。因为剧已经完结了,我写文间隔又长,所以可能我的糕饼和白梨会渐渐脱离剧里的形象(虽然本来就OOC吧……),主要是因为我懒得每次写之前都要再去回顾一遍剧找人设,再次鞠躬呜呜呜呜。

 

再次启程!这次不算是一个副本,只是一个过渡吧。

 

武思月:先后下马车……衣服皱巴巴……我下一秒就要看到马车里的监控!

监控:高秉烛全程自己扯衣服

武思月(面无表情):无趣!

 

百里弘毅(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篆):这是避税符,大家拿去……

高秉烛啊(一把捂住白梨的嘴):这可不兴说啊!我们要依法缴税!

白月:呵,避税什么的,我配吗?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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